盒饭狂人

只追啵赞,其余无感。
(曹贼再世)

【博君一肖】典妻(四十二)

  当晚回江南小院,肖战累得很,王一博就没再和他行那事。肖战趴在床上,拿了一本书在读。王一博支着额头侧躺在他身旁,目不转睛在望他。


  肖战翻了一页书,长发滑落,遮住了书上的字。王一博替他撩去背后,抚顺:“在看什么?”


  肖战心不在焉答:“《列女传》。”


  王一博向来读兵书多,这本倒是未曾读过,只略有耳闻,知是西汉刘向所著。王一博遂问:“你读到哪一传?”


  “《孽嬖传》。”


  看肖战读书专注,王一博想肖战多搭理搭理自己,遂又趴去肖战身边没话找话:“那这一传,所讲何事?你说给我听听。”


  肖战翻书,道:“莫过一些宠妾俗史,小将军你不会爱听的。”


  “无事,你说说,我就爱听了。”王一博还在套近乎。


  肖战瞥他,淡淡回话:“譬如夏桀妺喜、殷纣妲己、周幽褒姒之旧闻。”


  王一博趴在胳膊上,依旧不错眼地盯肖战,肖战看着手上那一篇,翻一页过去读完,又翻回来,要再读一遍此篇。


  王一博看他似乎很爱这一篇,就凑过来也要看看,却被肖战遮住。王一博好奇:“什么故事,竟是我不能看的?”


  肖战挡得严实,要收书:“小将军,我不看了,你也别看了。”


  王一博倔强得很,偏想看看肖战喜爱读什么,压着他不准动,抢来书翻到方才争抢间都被揉皱了的那页细读。


  王一博故意放信香压制肖战,肖战乏力,挣扎不过,躺在他身下,无话可说,就等他看完会是怎样神色。


  此篇故事所说女子乃改嫁齐国大夫崔杼的绝色寡妇东郭姜。正篇只简要记述她因绝丽容貌,夫死不久即改嫁崔子,又与齐庄公私通,逼得崔大夫围杀君主改立新王。而后其弟勾结其与前夫之子欲暗害崔大夫之子,最终几子互相残杀累及崔杼落得崔家家破人亡。


  原本短短一篇看完即过,著书者却生怕故事起承不足转合欠缺,补了洋洋洒洒一整面批注,无论正史野史,一概详述注解,譬如齐庄公独爱人妇、数度来往崔门幽会臣妻、徇私调职崔杼便宜偷情、私通东郭姜时偷取的崔子冠帽乃绿色,诸如此类,一字一句都似乎意有所指。


  王一博读前头几句还面色如常,看到后头,抿了抿唇,将书放下,挠挠鼻尖:“你怎看这样的书。”


  肖战看王一博并未发怒,也得寸进尺使起小性子,推开他,翻身趴好继续翻书,嘴里嘀咕:“早说了你不爱看,非找不痛快。”肖战回头凉丝丝地瞅王一博,“我只是偶然翻到多看了两眼,未曾想指桑骂槐,你别怪我。”


  王一博干咳几声,刮他鼻尖:“知道,不怪你。”


  肖战不阴不阳哼笑,笑得饶是王一博脸皮厚也有些窘。王一博抽走肖战面前的书:“一些文人为求笔下注释耳目一新,难免捕风捉影、添油加醋。”


  肖战叹口气,拉高被褥躺下:“困了,想睡。”


  王一博把他搂进怀里:“这样爱看书,明日陪我一起写折子、念公文,做做我的书童吧。”


  肖战闭着眼打趣:“就知道使唤我。”


  王一博失笑,拍他后背哄:“睡吧。”


  肖战窝在王一博怀中,不知王一博是否睡着,他却是久久难眠。就算如王一博所言,文人墨客解读太过添油加醋,可《列女传》原书的确是写东郭姜“杀一国君而灭三室”,也真是太看得起一个弱女子。


  一个好色君主威逼利诱与臣下之妻私通,一个权倾朝野的跋扈相国杀主立幼,一群野心勃勃的男人互相算计最终都死于权柄倾轧。究其缘由,女色有几分,政权有几分,谁说得清楚。到头来春秋笔法,悉数怪罪上一个弱女子,说她寡妇不祥,说她惑乱庄公,毋咎是依,说她祸及夫君、儿子与乡族。文人史官全为上位者开脱,给下位者训教,有谁会深究君主威逼时她是否无助,亡弟丧子自缢而死时她是否心境凄凉。


  王一博气息平缓,微鼾轻起。肖战默默叹息,推开他躺平。


  就如眼下的他,如若哪一日王一博私藏他于别苑一事东窗事发,传及国公李家及太皇太后面前,列位皇亲贵胄恐怕只会怪他魅惑主上、攀龙附凤,又有哪个会论法论理,可怜可怜他的境遇呢。


  *


  第二日两人起得晚。赵长千一早亲自回将军府,护送来今日要阅看的公文。结果王一博磨磨蹭蹭到下午才牵着肖战去书房,他批阅公文、撰写奏章,肖战替他研磨,伺候茶水。


  王一博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下属奏报,叹口气,揉揉眼角,拿了几本扔给正坐于一旁啃甜枣的肖战:“你帮我看看吧,念给我听。”


  这帮书生太能写,动辄挥手几千字,废话一堆,总扯不到要领,又不能随意略过,以免遗漏要事,王一博边看边找,有时找半天也只找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眼睛都快瞎了。难怪有时去御书房面见圣上,偶尔听见小皇帝发牢骚嫌有的文官太啰嗦,明明几句话能上奏完,非要东拉西扯凑足厚厚一本奏折。


  肖战捧过奏报,茫然:“我怎么看,怎么念呢?”


  王一博也拿起甜枣啃得开心:“照着念就好,你替我累一阵,我再看。”


  肖战从前伺候王一博公务时,大多只伺候笔墨茶水,顶多看上两眼没头没尾的字句,未曾有机遇逐字细读。肖战也觉得新奇,清了清嗓子,翻开最上头一本,念起来,又是言之无物。王一博烦不胜烦,动动手指:“过,翻篇。”


  肖战于是换下一本,继续读:“户部司储员外郎抄奏,去岁五月,拨汉中储粮赈通州都督府,济巴州、壁州,粟四千石,麦一万二千石。八月,调拨扬州谷四万石,舟运长江,往遂州都督府,济资、荣、普、渝、合五州……”


  肖战念着念着停下,吃惊道:“小将军?”


  王一博吐了嘴里枣核:“嗯?怎不继续?”


  肖战小心翼翼问:“朝廷,在追查去年巴蜀的赈济粮食吗?”


  王一博略笑了笑:“嗯,户部、刑部与大理寺协查,兵部协理。”


  肖战忆起去年的苦痛,感伤,继续念,念到长江水患决堤,延误船运,面色黯淡,放下公文念叨:“若无这一场水涝,说不准扬州的粮食秋天就到了。”


  那他爹娘说不准能保住性命熬过冬天。


  王一博握住他手:“扬州粮食在长江耽搁,可山南东道和你黔中道未受灾,也该就近划拨灾银灾粮,夔州、黔州都督府府兵理应护送银粮赈济。但渝州等四地百姓苦等到冬去春来也未曾等到粮食,其中必有蹊跷。”


  肖战听得拳头都攥紧了:“依你的意思,黔州和夔州的官,故意不救我们?”


  王一博握紧他的手捧过来,安慰道:“一场旱灾一场水灾,牵涉长江各道各州,调拨粮食、赈灾护送,人马兵器调拨,样样复杂繁琐,是以真相究竟如何,一丝都不得马虎,要逐一详查。”


  “不过。”王一博以唇碰了碰肖战的手背,安慰道,“我早就说过,身为京官,我必当恪尽职守,替你和巴蜀百姓查个水落石出,该杀该罚,一个不漏,我言出必行。”


  王一博眼角有轻浅笑意,却格外郑重专注,肖战心底震荡,感慨万千,记起自己第二回进洛阳,和王一博一起游街,向王一博申告渝州灾情。王一博对他说“是州官失职,京官亦难辞其咎”,后来他至将军府做帮厨,头次去王一博院里送夜宵,王一博向他打听巴蜀各州赈粮发放。他有问就答,私以为到了能惩治几个官员杀鸡儆猴、告慰百姓已然很好,不曾奢想真有大官愿意彻查这得罪人的大案,力求真相。


  肖战叹口气,好心提醒:“水至清则无鱼,你追查太过,难免树敌太多,往后若遇上难事,别人会给你使绊子啊。”


  王一博促声笑,刮肖战鼻尖:“担心我么?”


  肖战一时哽住,不知如何回答,拿起另一本公文继续读,这篇却不像是公文,倒像嘘寒问暖的来往信件。肖战翻看落款:“是我多想吗,这位工部屯田主事,字里行间,好像在巴结你。”


  “工部屯田司掌屯田、文武职田,及诸司公廨田,巴蜀每年各州府的田地事宜须经他上报圣上,去年大旱,他未及时上奏,他怕是心虚,想来找我探听虚实。”


  肖战读那些公文,已被五花八门的官职绕得晕乎,又听王一博说什么所司所辖、职责所在,更不明白了,拧眉:“我原以为三省六部,只三省尚书令和六部各尚书管朝政,却原来七七八八这样多的职务。”


  王一博捏一颗枣子喂给肖战,解释道:“山川四海,政事繁杂,岂是几人十几人管得过来。就如兵部,尚书乃莫东光一人,其下侍郎二人,司武、司域、司驾、司库四司,各有郎中一人、员外郎一人、主事一人,统共十五人。更不论尚书省其余六部,另有门下、中书二省各级京官。”


  肖战起先还掰手指头算,后来自暴自弃,傻不愣登干瞪眼听王一博说,越听越头疼:“不愧是文武‘百官’,这么多人,你如何记得清楚,又如何来往无错?万一哪日不经意得罪了谁,往后他升迁要职,得有多少麻烦啊。”


  王一博似笑非笑,拿样作怪,指了指茶盏,示意肖战斟茶。肖战正兴致浓,殷勤捧上热茶伺候,眼巴巴等他说。


  王一博心满意足,呷一口茶,不吝赐教:“自然有爱左右逢源结交党羽者,亦有孤僻清高不愿往来者。我则不然,至交少许,同僚寒暄,除却好友几个,其余一视同仁,不卑不亢。”


  “哦……”肖战恍然大悟。


  王一博又道:“我与三师三公、三省六部各官员,各司其职,朝上以官阶相论相待。朝堂之外,迎来送往,讲究无愧于心。至于后院官眷命妇,由我府中母亲与管家操持贺吊迎送,他二人向来礼数齐全。”


  肖战支着下巴听得认真,追问:“你与朝官论官阶相待?那你是几品官?”


  “三品。”


  “那便是说,三品以下的官都比不得你。”


  “正是。”


  “那比你小的官儿,该如何相待?”


  王一博指尖好整以暇敲击桌面:“官场之上,我与他们公事公办,同省同部,则受辖于我,他省他部,公务之上亦以我为先。”


  “官场之外呢?他们还归你管吗?”


  “若论私交,离不开年节拜贺、红白喜事。礼节之事上,前庭中馈,荣辱一体。品阶低者,我不必非要亲自拜贺吊唁,大事场面,低阶命妇见我府上长辈、平辈眷属,亦要先行见礼。”


  肖战似懂非懂,点点头:“哦……原来如此,那三品以上比你大的官儿都有哪些啊?”


  “除却一品三公三师、二品三省令,三品六部尚书,其余皆不及我……”


  王一博忽然若有所思盯着肖战一个劲瞧,把肖战瞧得莫名其妙,肖战放下支撑下巴的手:“我也就随口问问,要是不便,你就不说呗。”


  王一博不言不语,过了一阵子,突然起身去书架上翻翻找找,抽出一本书,走回来递给肖战:“拿着。”


  “什么?”肖战接过书。


  王一博一掀衣摆重新端坐:“京中各省各部官阶概览,一至九品,详尽其述,皆在上头。你若好奇,就多看看,如此举朝上下文武百官品阶职务也就能记个清楚。”


  肖战随手翻阅,小声嘀咕:“我看这个干嘛……”


  他又不会与这些文臣武将及其家中亲眷打交道。


  王一博翻开折子待写好明日送呈皇帝,没头绪,翻来找去,找出一封公文,递给肖战要他继续读给自己听听,他好参照参照。


  肖战读来发觉,上头所说乃州官奏报。


  肖战好奇心又起,问王一博:“京中官员与州府官员谁更厉害?我从前只在路边给渝州的刺史大人、司马大人磕过头,哦,还有讨粮食时跪过一个叫什么录事参军事的官老爷。


  后来还跪过东庄的里正。肖战想。


  “他们如若见到你,谁的官儿更大?”


  王一博忍俊不禁。肖战有一丝恼怒:“怎了?我便是不懂嘛。”


  王一博忍住笑,点头,认真答道:“无论州府还是朝内,都按品级论大小,京城内外,不同官职亦可同品级。”


  “那小将军,你若是去了州府,三品的官儿有多大?”


  “嗯……”王一博思忖片刻,“我乃正三品,寻常州府之中未有可相提并论之官职,只有我朝二十四都督府,二十四位都督,与我同阶。”


  “都督?”肖战不禁想挠头,绞尽脑汁,明白了个大差不差,“哦……大致便是兵马大元帅,从前我听乡里说书先生说前朝旧事时,听到过史上那些大都督,莫过是……江东的陆逊、周瑜,大魏的司马懿、司马昭唔……”


  王一博捂上他的嘴,竖指于唇前:“后两个人千万别乱提。”


  肖战眨巴眼睛,赶忙点头。


  王一博放开肖战的嘴,装腔作势端起茶盏,又喝:“不过,前两人说一说倒是无妨。”


  肖战挑了眉,欲言又止。王一博看过来:“有话就说。”


  肖战似是很为难,但又忍不住:“小将军,陆逊与周瑜,都是何等文才武略的英豪,你小小年纪,以他们自比,会否有点……”


  王一博吹茶的动作一顿,肖战憋笑。两厢无言,肖战连忙又拿起刚才那本公文:“我错了我不说了,我念折子。”


  王一博本想不着痕迹自夸自耀,结果眨眼被戳破,想气,又怕显得斤斤计较,遂虎着一张脸不说话。


  肖战读着手上那一本,好巧不巧读到了“督都”。


  “冀州督都府大都督,调兵五百,护送灾粮……”


  肖战没忍住,噗嗤笑出来,慌忙止住,偷看王一博。王一博斜眼看过来。


  肖战清了清嗓子:“大都督报……”


  这回真忍不住,肖战低头一个劲笑,身上都笑得直颤。王一博恼火,端起茶来咕嘟咕嘟灌,掩饰窘迫:“不必念了,耽误我写奏折。”


  “哦……”肖战放下公文,啃甜枣,“那小将军快写吧,明日还要交于皇上看呢。”


  王一博挽袖提笔,沾墨,笔悬于纸上。肖战双手捧脸,静等他挥毫舞墨。


  王一博:“……”


  肖战:“……”


  “噗,呵呵呵呵……”肖战捂着嘴,憋得脸庞通红。


  王一博耳根子也红了,扔掉笔:“今日奏折牵扯户部,许多事我也初次涉及。”


  肖战替他找补:“嗯嗯,隔行如隔山,非是小将军文思枯竭。”


  王一博:“……”


  整个书房鸦雀无声,只剩肖战一人要笑不笑。


  眼看王一博脸皮挂不住,肖战见好就收,又替他斟满茶,拿枣子喂到他嘴边:“吃罢吃罢,小将军,天要晚了,晚上想吃什么?我给你做呢。”


  王一博咬住枣子,还没吃完枣肉,肖战就善解人意伸手等着枣核了。王一博吐了枣核:“是到时辰用晚膳了,吃过再写也一样,至多一个时辰,能写个满满当当。”


  “嗯嗯,是我下午话太多耽误小将军,饭后我不打搅你,我在卧房里看书等你。”


  “……我想吃醋芹,其他随意,你让素琴他们帮你做,别一个人受累。”


  “好嘞好嘞……”肖战端起茶伺候过去,“小将军,用茶。”


  王一博接过喝,强装自若:“嗯,茶有些凉。”


  “我回头去厨房,正好把这盅冷茶带去帮你换热的,行不?”肖战站起来欲走,顺手帮他捶肩膀,讨好一下。


  王一博被哄服帖了,佯装冷脸,眉目却难以掩饰上扬:“嗯,行,给我换君山毛尖。”


  “哎哎。”


  *


  肖战去厨房做了醋芹,换了一盅滚热的君山毛尖,带上其余厨子做好的饭菜重新回到书房时,约摸戌时。


  王一博奏章写了有一半,搁了笔收拾出桌子和肖战并排坐着吃。


  肖战下午揶揄过王一博,下了王一博的面子,心情好,大发慈悲愿意伺候伺候他,遂替王一博剥虾子,剥好一个放进他碗里,又帮他剥第二个。


  一连剥了三四个,王一博催促道:“你也吃。”


  肖战笑眯眯擦手,就差哼个小曲儿了:“嗯,多谢小将军关心。”


  王一博吃着肖战给他剥的虾,好似吃着了什么灵丹妙药,神采奕奕起来:“吃过回房等我,不准先睡着。”


  “明白,小将军快些写奏折,不好熬太晚。”


  哪壶不开提哪壶。王一博嘴角一抽,闷头喝鱼汤,不讲话了。


  肖战眉飞色舞,吃嘛嘛香,鸣金收兵不再惹他,扔他独自为奏折头疼去。


  *


  晚上肖战沐浴过,随意穿上亵衣趴在床上看书,看到亥时,外间才有动静。肖战立马扔了书装睡。


  王一博简单洗漱过,换上寝衣,轻手轻脚进来。看到肖战闭着眼,王一博凑过去窸窸窣窣嗅,嗅到肖战颈窝,因太痒,把肖战逼得装不下去。


  肖战睁开眼,又恼又乐:“你做什么呢?”


  王一博掀开被褥躺进来:“想学学你,看能否嗅出你喜怒哀乐。”


  “你学不来,天生的。”肖战平躺好。


  王一博与他并肩躺:“你天生能嗅出旁人喜怒吗?”


  “旁人我嗅不出,我初次雨露之前,连旁人的信香都闻不着。”


  那便是只能闻出王一博,王一博心里熨帖,偷看肖战,被肖战余光察觉。


  肖战装不知,错开眼盯着头上帷帐。等许久过去,肖战料想王一博不看他了,才转过脸,恰好与王一博四目相对。


  肖战立时扭正脑袋,王一博不知为何也慌张扭过去。二人一起盯着帐子顶看。


  帷帐里牡丹香与桃花香纠缠不清,缠绵旖旎。


  二人不约而同又看向对方,结果眸光又撞上,再度同时躲闪。须臾,二人同时忍俊不禁。


  “你老偷看我做什么?”肖战问。


  “你也在偷看我。”王一博答。


  鼻息之间,信香更浓更烈。二人三度对望,不知多久,心照不宣。


  肖战拉开被褥,抽开自己身上亵衣的系带,躺着等王一博。王一博翻身压上来,指背抚过肖战面颊,蜻蜓点水吻他眉骨和鼻尖。


  肖战闭上眼,等待王一博的吻落在他唇上,再愈渐加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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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后二人双双缴下兵器,气喘吁吁躺着谈天。


  王一博问他:“累么?”


  肖战叹道:“险些死了,你劲儿真大。”


  王一博失笑,惹恼肖战,肖战瞪他,指自己腰:“你瞧瞧你做的孽。”


  那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全是肖战脑袋露出去后他趁肖战看不见的为非作歹。


  王一博摸上去揉:“下次小心。”


  肖战打开他的手:“别揉了,别又揉出什么事来,我还要睡觉呢。”


  王一博收回手:“我也要睡了,明早要上朝。”


  “那还不赶紧闭眼,别说话了,小将军。”肖战无奈。


  “嗯。”猝不及防,王一博向下挪,搂住肖战的腰,脑袋缩进他怀里,像撒娇的奶娃娃,“我想这么睡。”


  肖战手足无措,半天工夫,只好顺着他来,抱住他脑袋,摸着他后脑勺哄:“成,这么睡,小将军啊,你活像个混宝。”


  小没良心那一种。


  怀里王一博笑,掐他腰,头缩得更深:“睡了。”


  *


  第二日寅时,天蒙蒙亮,肖战却醒了。王一博洗漱过在床边更衣,看见他醒了趴在床上,两只眼直勾勾看着这处。


  王一博想跟他亲近,转身背对他问:“我衣裳平整吗?”


  “后头有点皱。”肖战抱着枕头说。


  “那你替我理理吧,行吗?”王一博求道。


  不行也不成啊,肖战撇撇嘴,蹬上鞋子过来,伺候他更衣。


  王一博转过来面对肖战,肖战自下而上,替王一博扣圆领袍的前襟扣子。王一博望着他,轻笑:“过两天我再来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
  肖战替他扣上领口的扣子,接过合香递上来的革带,双手穿过王一博腰后,来至身前打结:“又带我去个地方?回头遇上谁,又要拿我撒气。”


  王一博握住他的手,捏一捏:“这回,不管遇上谁,我绝不惹你气。”


  肖战意味不明笑一笑,替王一博理袖子:“那是去哪儿?”


  王一博背过身让肖战理他身后衣摆:“洛阳城外,玄清观。”


  “去道观做什么?”肖战疑惑,自另一个丫鬟捧着的托盘上拿起发冠发簪。


  王一博低头由他替自己戴。戴好发冠,王一博自个儿细鱼袋:“我且不说,不过,是你的事。”


  “我的事?我能有何事?”肖战疑惑。


  王一博系好鱼袋,吻他唇角,点三下他的唇峰:“你多想想我,我就告诉你。先走了。”


  王一博神清气爽出了屋子,肖战抱臂,琢磨一会子,嘀咕:“爱说不说。”


  天还早,肖战困劲又上来,踢掉鞋子倒去床上睡回笼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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